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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十七年蝉、痴情的蛇

3.十七年蝉、痴情的蛇

3.十七年蝉、痴情的蛇

谁说冷血动物皆无情?

——节记

钟表发出了规律的滴答声,一声,两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催人入睡。而这时,却突然响起了蝉的声音,这在夜晚显得分外的突兀。因为在这之前,窗外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

床上的女人被这声音惊醒了,她几近崩溃地抓拽着拉扯着一头柔顺的秀发,低声地哭诉着声音近乎呜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回来了……为什么……”

有什么人在外面敲了敲门,女人也如惊弓之鸟一般一颤,小声道:“谁……?”

“姑姑,是我。”门外的女孩小心地打开了门,“我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音……怎么了?”

“啊……是白祺啊。”女人定了定心神,语气淡然到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窗户外面的蝉太吵了。”

“蝉?”白祺一愣,“姑姑,您不要吓我……我还想呢,今年怎么没听到蝉叫。这……外面,哪里来的蝉叫声?”

女人一愣,仔细一听,窗外寂静一片,哪里有之前的蝉叫声?

装出来的镇静瞬时崩溃了,女人用一种复杂到极点的眼神在黑暗中盯着白祺的身影:“白祺……我老公我哥和我嫂子都不在,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祺愣住了,什么情况?

……

人们似乎总是在逼迫着自己生活在秒针上,飞快,忙碌,似乎永不停息。工作日的早上,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也不会注意到街角处默默注视着人们的黑色猫咪。它蹲在街角的阴影处,黑色的皮毛令它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深蓝近黑的眸子缩成了一条缝,目光平静、慵懒、却又似乎暗含杀机,注视着阳光下的人们。

一旁突然有一条狗小步跑着硬是挤进了这片阴影,本来不大的阴影区被占走了一大块,黑色的猫儿嫌弃般冲着狗狗挥了挥爪,示意它挪开一点。狗狗的头点了点,非常配合地把半个身子从阴影区挪了出来。

“……汪?”狗狗蹲了一会就转过头去看猫咪,意思是咱蹲着是要干什么?

“……”猫咪没说话,一爪子向着狗狗招呼了过去,意思是别烦我。

狗狗转过头去沉思了一会儿,默默地把狗爪子放在了猫咪的头上。

周围匆忙赶路的人们只听得一声尖利的猫叫声,随后便看见一只黑色的猫咪追着一条狗满街跑。而这路上的小小闹剧也并未对人们匆忙的路途造成任何影响,一笑了之后便继续埋头走路。

……

又是黄昏,狗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跟在趾高气扬的黑猫身后。

“……长川,我们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是为了什么啊?”狗狗小心地问道。

“找客人。”长川只回了他三个字。

安涯表示理解不能……这一整天他真的只是跟在长川身后溜达而已啊。

长川这时候却是看着前面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回头客啊……”

安涯闻声向前看去,一个长得不是特别好看身材不是特别好尤其是腿很粗的女孩子正在一处栅栏前来来回回地转,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漂亮姐……姐?

长川没再解释什么,示意安涯别跟丢了后就向着那两个女性小跑过去。那女孩看到长川后眼睛一亮,蹲下身后小心翼翼地向着长川说着:“那个……黑猫先生?”

一旁的女人眉角抽了抽:“白祺……你不要跟我耍小孩子的游戏好吗?我这是要命的事情啊。”

白祺蹲在地上哑口无言,倒是长川尾巴一扬,走到女人面前,猫嘴竟是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女人一惊,惊疑地看向白祺。

白祺撇撇嘴,一脸的无奈:“姑姑,我也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您这事儿……有点,嗯,诡异。”

长川只是又轻轻笑了一下,哼了声,在这黄昏的时刻显得分外的诡异。然后就一仰头甩出一张白色卡片,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向着某个方向跑去,安涯紧紧跟在他后面跑去。

白祺匆匆看了那卡片一眼,和上次长川给自己的一样,她忙拉拉姑姑的胳膊:“跟着他们走。”

“哈?”女人显然觉得这有些荒谬,跟一只猫说话?还跟着他们跑?当她是跟小孩子过家家呢?

“快啊。”白祺忙拉着姑姑跟上两只小动物,“无论怎么样,总比被蝉折磨疯了要好得多吧?”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女人的心坎里了,当即止了声音,跟在两只动物的后面默默地跑。

周围的光芒暗淡了下来,如同黑夜降临。而没过多久便又有昏黄的光芒亮起。白祺拉着女人停了下来。女人疑惑地看看白祺,又向四周看看,在注意到周围没有人类而只有一些像人而非人的生物时浑身猛地一抖而后就要尖叫,这时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之大竟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惊恐地看着眼前冷眼看向她的那个青年。青年皱了皱眉,低声道:“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这里不是你本应存在的世界,这里生活的都是妖物。我只管做生意,可管不了你的人身安全。”

女人只有点头的份。

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我是长川,那边那条死心眼的狗是安涯。”

一旁本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涯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死心眼的狗,我是德国牧羊犬,也叫德国狼犬。”

“那你来说句德语让我听听?”长川一挑眉,安涯脸一黑,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吼声。

长川没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安涯看了眼一边的两位女性,觉得自己有必要显示一点绅士风度,于是便向前一伸手,示意她们两个先走。

等走到了怪屋,白祺小心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和上次一样,大门敞开着,却不见店铺里有人。长川依旧是一进门就抬高了声音唤道:“凌苍——在吗?”

“来了——”从楼上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回应,不一会便见到一个长发的青年慢悠悠地走了下来,“怎么了?”

“有客人。”长川指指身后的白祺和另一个女人。

“这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小女孩么,”凌苍轻轻笑道,步向两人,“另一位小姐呢,是哪位?”

女人咽了口口水,定了定心神,强撑起自己的气场:“在询问他人的姓名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么?”

“啊,抱歉,我忘了。”凌苍依旧是微笑,“凌苍,我的名字是凌苍。”

“白荷。”女人也当即回以自己的名字。

“那么,白荷小姐。”凌苍拉开一旁小桌边上的两把椅子,示意两人坐在那上,“您和白祺小姐来,是为了什么?”

一边的长川去一旁的两个房间里看了看,转过身疑惑地问道:“凌苍,阿锦和菁格呢?”

“阿锦最近认识了个麻雀妖,好像是今晚有约。菁格……又出去玩了吧。待会儿要是晚些了还没回来那估计就又迷路了,你再去找她吧。”

“啊……这样啊。”长川点了点头,无意中对上了白荷复杂的目光,笑嘻嘻地说了句:“啊啊,抱歉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

白荷也只好转过头说道:“我昨天才刚刚从美国回来……”

一边的长川插了句:“海归啊……不是牵扯到了国际关系问题吧?是的话就难办了。”

白荷的头上仿佛出现了一个愤怒的十字,但她还是继续说道:“之前本来是想要明年再回国的,但最近常常发生一些很诡异的事情,所以我才提前回来,我本来以为回国了就能躲过一劫,但是我发现即使回来了也依旧躲不过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各有命,你造的孽总有一天要还。”一边的长川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白荷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正打算接着跟长川理论,一边的凌苍伸手制止了她:“长川,话不要说得太过。”

长川看了眼他,又转而看了眼白荷,定定地说道:“十七年前,你辜负了一个人的好意。啊,也许他不是人。”

他没有理会白荷瞬间惨白的脸色,接着说道:“你现在很害怕,因为你觉得,这是那个人对你的报复。”

凌苍无奈地看了看长川又看了看白荷,摇摇头对白荷说:“我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如果您不详细地说出实情的话,很抱歉即便是我们也帮不了您。”

白荷愣住了,沉默良久,缓缓坐下,终是开了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别管,说,还是不说?”长川挑挑眉。

白荷犹豫了一下,咬咬下唇,缓缓开口:“十七年前,我二十一岁……”

那时候白荷在乡下住了一阵。说是乡下,也有楼层不高的小楼。还有农家院,周围有很多的山。她趁着放假在那里玩了近一周。因为很喜欢山啊水啊的,所以常常带上相机,带上点水和食物,在山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那些个从山间一窜而过的小蜥蜴,正午时分盘在大石头上晒太阳的蛇,总是只给她留下背影的小松鼠,在她眼里都是最美的风景。

住在山周围的村子里的孩子也常常会结伴到山里。那一次她刚好看到一群小男孩。都说孩子七岁八岁惹人嫌,这个年龄往往是孩子最淘气最要命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路过时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她就呆在了原地。

那帮孩子正一人手里一根树枝子,挑着一条半米来长的蛇,蛇头是明显的三角形。

也就是说那条蛇不是无毒的翠青蛇,而是竹叶青。

虽然以上的想法很诡异,因为这里属于北方,无论是翠青蛇还是竹叶青都没可能出现,它们都普遍活动于南方,不可能跋山涉水跑这儿来。但那颜色那体型她一时之间脑子里就只蹦出来了这么个念头。

于是本着命最重要的想法,她当时就喊了声:“快把那蛇扔了!有毒!”

几个孩子让她给喊怕了,下意识一甩手那可怜的蛇就飞了出去。半晌几个孩子才不满地回过头来道:“大姐姐你不要吓唬我们啊,这山里是没有毒蛇的。”

没有毒蛇?可那看起来分明是竹叶青。但最终白荷也只是歉意的笑笑就溜走了。

等到第二天她再上山时,发现有一个人正背着手站在一个小水潭边。一身青衣。看着就和从哪个古装剧场跑出来的似的。她当时还想了,这是哪个cosplay的拍外景?可谁会跑这里来拍外景?那一身衣服恐怕还没有上山就会变得脏兮兮的了。而且……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给他拍照的。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打算溜走时,那人开口了,是个清朗的男性嗓音:“姑娘请留步。”

当时白荷就感到一阵恶寒。现在哪还会有人这么说话?但她还是停了下来,转过头面对那个人似笑非笑的脸:“有事?”

那个人还是拿腔作调的:“昨日姑娘救了在下一命,今日在此等候,心想着若有缘姑娘再上山,我便以身相……”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白荷已经以五十米跑六秒的速度狂奔下山。

这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精神病啊?!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白荷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奇葩,除了……呃,在某座寺庙被免费送了……雄黄……

长川听到这里已经笑得出溜到了地上:“雄……雄黄,难不成你是女版许仙,他是男版白娘子?那不对啊,你遇着的那蛇,是青色的啊。”

白荷白了他一眼继续讲述……

只是自那天下山以后,每一次回到自己住的农家院,她便总会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气息遍布全身,似乎总有一道视线一直都在跟着她。开始两天只是在农家院了,到了后来无论在哪那个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她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于是在某一天晚上,关好门窗打开大灯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结果……她翻出了一条,竹叶青。

这个时候白荷才想起了那条蛇,再想想那个青衣男子,那个说话风格,那个衣着打扮……他分明不是人,是妖!

她被吓呆了,只能呆呆地和地上的竹叶青大眼瞪小眼,半晌她道:“竹叶青先生,那天让那几个孩子把你扔了是我不对,您就放过我呗?”

竹叶青摇摇小脑袋,竟是口出人言,只是带着嘶嘶的杂音:“不,我要感谢你。要是落在那几个小鬼手里我相信我一定会很惨。”

“……”所以呢?不要以为你说现代人的话我就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愿以身相许。”竹叶青无比认真地回答。

白荷也不知自己当时受了什么刺激,她非常果断地一把捏住竹叶青的七寸把它(他?)扔进了一个垃圾袋,又把那个垃圾袋口封好把袋子团成团,边一把扔出了窗外边道:“抱歉我无法接受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还是请你忘记恩情好好做你的冷血动物找条母蛇尽早成家吧不要让父母年年春节回家追问怎么还没找个伴了——!”

于是从那天起阴冷的视线消失了。

只是临走前一天在那个寺庙里,给了她雄黄的人神经兮兮地把她叫到一边:“姑娘,这可不妙啊。那可是成了精的妖物,你得罪了他,要是哪天他寻到你家报复,可怎么办?”

白荷当时就傻了眼,问,那他给她雄黄是几个意思?

那人嘿嘿一笑:“这不,我是老糊涂了嘛……不过啊,也得看他找你有什么事。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几年他也就忘了。毕竟,妖物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他也不敢随便动你,不然,是要遭雷劈的!”

说罢,一甩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剩下白荷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

“我近几年一直在美国。美国有一种蝉,一般叫它十七年蝉,今年刚好是又一个十七年,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听不到那种一片一片的蝉叫声,我就只听到了一只蝉叫的声音,而且……就像是在我的耳边一样。我想起了十七年前的事,所以提前回国了,还把我老公扔在了国外,本来以为回来就可以逃开,可是……”

边上听的几个无语了。

蛇和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我觉得吧……您这也算是做贼心虚了,蛇……和蝉,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如果说那条竹叶青真的十七年前就您给扔死了,那您尽管放心,弱到这地步他不可能再对您做什么。而他要是还活得好好的,那就像是那个给你雄黄的人说的,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凌苍嘴角抽搐着给白荷做心里辅导。

“不过这蝉……也许还真的有什么古怪。”长川抓抓头发,向白荷道,“喂,我们可以帮你找除妖师,不过你打算用什么作交换?”

“交……交换。”

“是啊,我们妖是讲究等价交换的,你给多了我都不要。不过钱什么的,对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白荷犯了难,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给他些什么。最后凌苍埋怨地看了正在那里偷乐的长川,道:“白荷小姐……那个,你不用听长川的,回来给他买点小鱼干就算了。我去帮你联系除妖师,关于价格你就和他们去算吧。”

白荷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转向一边打了半天酱油的白祺:“等等,你来过?”

白祺心虚地点点头:“嗯。”

“那你……”

“不不不什么都没有只是聊了几句又在这里住了一晚而已!啊还有我给了他们一个手工……”

听着白祺和白荷在那里的无意义对话,凌苍拨通了苏筱的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接,接了以后还没人说话,只是从那边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半晌那头才有一个仿若地底幽魂一般的声音幽幽传来,听着就像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病人:“本人将屎(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等我。如有接听,当鬼来电。”

凌苍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电话交到了长川的手里:“你接,我口才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他。”

长川索性开了免提,喂了一声。那边依旧很乱,半天才传来了一个声音:“本人将屎(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等我。如有接听,当鬼来电。”

“改的真烂。”长川评价了一句,接着道,“要想符合原版,我可以帮你。”

原版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陪我。如遇上线,纯属尸变。

那边依旧乱糟糟的,时不时电话里还带着几声杂音。就在刺耳的“吱——”的一声过后,电话里传来了苏筱声嘶力竭的咆哮:“苏恒——我说过多少次了办正事不要让楚雨森那个混小子画符!他画的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一张能用的符!”

电话这头的几只默默扶额。虽然不知道那个叫做楚雨森的熊孩子是哪位,但能让苏筱这个闷骚男发出这种咆哮也实属不易。

电话里又是乱七八糟的一通杂音,等了近半分钟才又被接起,是个他们不熟悉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和淡然,在背景是那般的嘈杂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持着声线的平稳:“喂,您好。如果您要找苏筱请再过十二个小时以后再打。他现在正在……”

背景里出现了疑似爆炸的声音。这个冷静的声线顿了一下:“……正在办公,顺便教育孩子。”

背景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喂我不是孩子!我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

“没事没事,不一定非是苏筱,是除妖师就好。”长川应付地答道。

“嗯……请问您哪位?”那个声音驱走了另一个声音。

“我是妖。”长川十分淡定地回答。一边喝着安涯端来的水的两个人直接喷了安涯一身。

妖……找除妖师?怪不得从刚才提起除妖师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呵……呵呵,二位请淡定。虽说是叫除妖师,也只是普遍的叫法。其实他们除的只是祸妖而已,我们不算在内的。”凌苍一边找来毛巾抹着安涯的脸一边道。

那边的声音停了下,又道:“哦。对了,我想问一句,好像是有听说过,有一次苏筱看到一只妖领着一个人走,一直去了妖市……其实是去做生意。结果由于误会和那妖大打出手,他还输了……是真的吗?”

“是啊,那只妖就是我。”长川承认得十分的洒脱。

“……哦,你有什么事?”

“嗯……这里有一个客户,我觉得她需要的是除妖师……啊啊,不一定是祸妖,准确说只知道大概的地点。我想请你们去看看……嗯,只是总扰人清梦的小妖。”长川断断续续地说着,那头的人也不时应两声。最后说道:“行。那这活我们接了。告诉那位小姐,价格回来当面议。具体时间……”

白荷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请尽快。”

那头有几声的商议声,最后道:“今晚十点半左右跟您联系。”

说完挂了电话。

长川无奈地耸耸肩:“好啦,事情解决啦。白荷小姐,带上你的侄女回家去等就好了。啊,别忘了买点小鱼干让那帮除妖师给我带来。”

安涯默默地负起作为苦力的责任,把两个人送回了人世。

等他回来是就见另外两只沉默着,气氛异常诡异。

“喂,你也该出来了吧。”见安涯回来,准备大家一起看好戏的长川向着一个无人的角落唤道。静默了一会儿,一个青色的影子幽幽爬了出来,眨眼间幻化成了人形,一身青衣。

不得不说这人非常有型,绝对是那种极受老少欢迎的人。只可惜有句话叫帅不过三秒,大概就是说的他。刚刚变成人形不过半秒,他就哭丧着脸道:“什么阴冷的视线……我明明是在传递我满满的爱意啊……”

“所以你还是一直跟着白荷到现在?”长川有些哭笑不得,“你跟着她是想干什么啊?”

“因为吧,那个……她其实曾经是我的情人……啊不,应该说是暗恋对象。”青衣男子十分坦然地坐下,喝着刚刚两人喝剩下的茶,“所以,我觉得这一次一定要勇敢地面对她,追求她。”

说着眼睛不屑地撇向一边:“那只成了精的蝉居然还跟我抢,我都懒得理他。那蝉的攻击,一点实质的伤害都没有,就只是一个劲的叫啊叫的,把同类都吓跑了。”

对你的确没有任何实质伤害,可你没发现白荷都要被那只蝉搞得精神崩溃了吗?

“那啥,白荷……已经结婚了吧?”安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换来的是青衣男子怨念的凝视。半晌青衣男子叹了口气,低着头倒茶,气氛莫名的有些凝重。然后青衣男子开了口,声音了带上了些许落寞:“我暗恋她时应该是她上一世……啊,也许是很多世之前的事了。我吧,那时候特胆小。别说人形,我只有遇见她那次原型让她见着了。那时候弱得要死,和别的妖打架输了地盘没争到还落了一身的伤。好死不死一帮熊孩子还大中午的把我放太阳地底下用小木棍戳。要不是她我估计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长川听了青衣男子的最后一个词白了他一眼:“于是你就爱上了她?甚至追了她好几世?”

“不行?”青衣男子郁闷地抬头看了长川一眼,“不过不是好几世。只有最开始的那一世,我跟着她跟了一生,一直到她跟她的丈夫双双逝去。后来不是人妖关系紧张,到最后人世和妖市分开,妖市被折叠到人世背面了吗?我本来死了心呆在妖世,但这次不明不白掉进了人世。结果就遇到了她。本来还以为上天感动我当初护她一世周全让我们再续前缘,结果呢?我都做好准备等到她这世逝去后再回妖世了。”

一旁的凌苍眉头皱的更紧了。果然……是人世和妖世的分界线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傻。”长川摇摇头,“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真到位。胆小。不过不光胆小,你更是个懦夫。你有在她身后护她一世的决心,怎么就没有跟她表白的勇气?怎么就没有坚持的己爱的毅力?还有这回人家都拒绝了,你还跟着人家却什么也不说也不露面,人家现在也是有夫之妇,你这样有意思吗?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像白荷说的去找条母蛇作伴。”

是的……有些事,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追不回来。纵然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你也只能就着泪水对着马桶大骂一通然后把水一冲装作万事无忧。

安涯皱着眉看了眼长川,觉得他话又说过了。倒是青衣男子摇摇头:“算了……我也累了。”

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街道,青衣男子低声道:“我也该走了……”

是了,该走了。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冷血动物的好。爱情这东西,太复杂了,他还是少碰为妙。

青衣男子起身,又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这店装的蛮不错的,也许以后走过这条街的时候,我会来这儿呆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权当是把几百年来的心事全都倒给了这几只,自己一身轻。

安涯看着融入人(?)流的青色背影,嘴里嘀咕着:“搞不懂……如果说出来而且坚持下去,也许他们真能成了。”

“谁说……冷血动物皆无情?”被倒了一通苦水(?),凌苍也只剩下苦笑。

“就没见过这么傻这么倔的。”长川总结道。

“长川,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嘴遁’的东西?”安涯突然问道。

“那是啥?”长川不明所以。

“……最近在网上看的一个……嗯,我觉得嘴遁是你的必杀技能。”安涯一本正经地吐着槽,一边的凌苍都笑开了。这时候阿锦嘴里哼着歌进来了,见着凌苍在那笑一脸的迷茫:“出……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凌苍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道。

阿锦也没说什么,哼着歌上了楼。

“阿锦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长川表示这一天下来脑容量不够。

“嗯哼~据我观察,阿锦姐啊,是恋爱了。”菁格突然窜了进来,吓得几只一愣,随后异口同声道:“你居然没有迷路?”

菁格一脸的不满:“我跟在阿锦姐后面,不会迷路的。”

哦,和着是去跟踪约会的“小情侣”了。

“好啦~为了阿锦姐未来的幸福,我要去占朴一下~”菁格兴冲冲地去找阿锦了。

“恋爱啊……不可能吧。大概只是因为对某人感兴趣而觉得有意思了吧。”凌苍呢喃着,“因为她……也很痴情呢。”

妖世,妖市,夜晚,几多痴情人的守候,也换不来与那人的长相厮守,与其放不下又不面对,还不如尽早遗忘,无论暗夜里有多少声音悔恨忧郁,妖市的灯火,依旧。

怪屋的二楼,隐约传来了谁低低的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PS:痴情人(?)太多,不虐白不虐。关于长川的嘴遁技能……尽情笑吧,我也是才刚刚发觉的……本来并不是想写这个故事,可我脑子一抽就写成了这个熊样子……还让原本想晚些出场的“青衣男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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